8月22日,山東棗莊某村,12歲的小雨與14歲的小哲在家模仿抖音“辦公室小野”,用易拉罐和酒精燈自制爆米花。兩人將酒精燈點燃后,說好的爆米花遲遲不來,于是將90多度的高濃度酒精倒入易拉罐。悲劇就在一瞬間發(fā)生,爆燃的火焰導致小哲全身燒傷面積高達96%,后于9月5日離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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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辦公室小野”以短視頻博主身份出道始于2017年,主打辦公室美食烹飪+創(chuàng)意腦洞,比如臺式機箱攤煎餅果子、改裝飲水機煮火鍋、燈泡自制酒精燈煮咖啡,其熱度和關注度在境內(nèi)境外兩開花。名利雙收的同時,質(zhì)疑的聲音也不少。“真的能把牛排烤熟嗎?”“看起來既不衛(wèi)生也不安全。”“老板放任玩火,心也忒大了。”成都公安消防支隊曾對其提出警告,然而該團隊依舊我行我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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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季少女的逝去令人唏噓。悲劇發(fā)生后,小哲的家人打算起訴視頻制作者及發(fā)布平臺。同時另一邊,“小野”和其背后的成都洋蔥新未來網(wǎng)絡科技有限公司一直裝小聾瞎,還偷偷刪掉了易拉罐爆米花視頻。據(jù)已經(jīng)下載了“證據(jù)”的網(wǎng)友說,視頻全程沒有任何危險提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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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哲的死不是偶然。孩子不當操作,直接往火源上傾倒酒精的行為有多危險自不必說,農(nóng)村父母放養(yǎng)式監(jiān)護不可能面面俱到,何況短視頻這種他們不熟悉的新鮮事物。事件引人深思之處在于,視頻制作者以及短視頻平臺是否存在過失,對死亡結(jié)果應不應該負一定責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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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,連云港兩小孩模仿《喜羊羊與灰太狼》中灰太狼捆綁烤羊情節(jié),兩人被嚴重燒傷。當時,動畫制作公司被判承擔15%原告損失。
與《喜羊羊》齊名的《熊出沒》同樣存在惹禍黑歷史。2017年,重慶11歲的兄弟倆模仿《熊出沒》中“熊大發(fā)現(xiàn)光頭強詭計后掀火爐,火花濺到光頭強身上”的情節(jié),拿打火機互相給對方衣服燙洞。結(jié)果引燃弟弟衣服,身體燒傷面積達7%,多數(shù)為三度燒傷。
時代的發(fā)展超乎人們的想象,從動畫片到短視頻,從電視到5G網(wǎng)絡,流行的東西花樣百出,也給滯后的法律法規(guī)帶來挑戰(zhàn)。
喜羊羊燒烤案勝訴得益于《未成年人保護法》第三十四條的支撐。禁止任何組織、個人制作或者向未成年人出售、出租或者以其他方式傳播淫穢、暴力、兇殺、恐怖、賭博等毒害未成年人的圖書、報刊、音像制品、電子出版物以及網(wǎng)絡信息等。
“小野”所謂的創(chuàng)意烹飪很難與“暴力”“毒害”等字眼相關聯(lián),現(xiàn)行法律欠缺針對短視頻危險提示義務的強制性規(guī)定,偏偏短視頻以強刺激博取關注,流量至上利益驅(qū)動,越獵奇越能收獲熱度。社會責任與利益變現(xiàn)彼此沖突,制作者、發(fā)布平臺作為風口之上的既得利益者明顯倒向了后者。只要不出事,出了事只要不死人,他們就可以一直悶聲發(fā)大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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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“小野”舉例,成都消防早在2017年已給予了批評與警告,加上時不時粉絲留言提醒,說團隊不知道危險?哄小孩兒呢。“小野”成功的關鍵在于接地氣。與失手在陰間的極限運動、荒野求生的貝爺、專注竹鼠野食的華農(nóng)兄弟不同,“小野”不需要專業(yè)技能,詳細的動手教程,工具日??傻茫o人一種我上我也行的感覺。
制作者疏于危險提示,傳播平臺審核寬松,雙方均未盡到合理的注意義務,家屬能否證明因果關系決定了過失侵權(quán)訴訟走向。殘火余燼仍有溫度,此案極具時代意義,或許將推動中國相關立法進程。